人打碎太阳,摧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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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mium Heart · Lette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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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泰奥:

 

       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地,飞快地闪过,这几天我浑浑噩噩地呆坐着,不明白周围一切恐慌,忙乱,奔走着的人们说的任何一句话。直到现在,站在火车的窗口,看着雨水在肮脏的玻璃上划出一条条扭曲的斜线,像泪水一样纵横交错,残忍的事实才终于击中了我——他们居然真的死了。

 

       铅灰色的天空仿佛在向我狞笑。你敢相信吗,哥哥?父亲和母亲与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我不想和你分开,我甚至觉得这个玛丽安·莱恩就是他们凭空编造出来的。我从未听母亲谈起过她在英国时有这么一个远房亲戚。我凭什么要因为一群完全陌生的人的一面之词,拿着一封该死的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抚养?

 

       与你吻别后的第三个小时,我踏上了英格兰的土地。

 

       伦敦国王十字车站拥挤的像是把整个圣巴托洛缪节游行队伍塞到十二大学旁边的那条小巷里,摩肩擦踵,我被人群推着走,踮起脚尖,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头顶。我焦急地张望着,他们说玛丽安·莱恩会来接我。

 

       我低下头,再次审视手中的照片,金色的短发,苍白的面容,微弯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一点都不像是一张摇滚明星的脸。

 

       有人站在我身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我猛然转身,赫然是照片上的女人。

 

       玛丽安·莱恩微笑着问我:“伊莎贝尔·勒罗伊?”

 

       我警惕地盯着她,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说:“我是玛丽安,你姑妈托我照顾你到成年。”

 

       我抿着唇,很不情愿地伸出手和她的交握在一起。她的手心和指尖上都有老茧,剐蹭着我的皮肤。我率先把手抽了出来,一触及分。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抗拒。她俯身要帮我拿箱子,我牢牢攥住手柄,她拽了一下,用她那双深邃的碧眼看着我,金色的眼睫毛忽闪一下,低声说:“我帮你提吧。”

 

       我没看她,而是注视着来往人流中一位绅士鲜黄色的帽子,冷冷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她直起腰,我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只见她挑了挑眉,仿佛早已预料到我的态度,只是温和地说;“走吧,我的车停在外面。”

 

       我艰难地提起沉重的皮箱,摇摇晃晃地跟在她身后,从人群中穿梭而出。

 

       等到出了人满为患的月台,玛丽安放慢脚步,走在我的身旁。我知道她想通过此举来表现对我的尊重,我却觉得这样还不如一前一后的行走。尴尬的沉默弥漫在我们周围的空气中,我左顾右盼,装作在观察英国的火车站,心神却总被刺痛的双手夺取。

 

       她发现了我的力不从心,一副很关切的样子:“你确定你不需要我的帮助?”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断然拒绝。

 

       走到停车场时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了,虽然是料峭初春但汗水早已湿透衣衫。太久没有运动过,负重走了一小段路我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汗如雨下。寂静的停车场中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玛丽安带着了然的微笑回头,我抬起酸痛的脖颈,看到她的笑容,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我绝对不能在这个陌生人面前表现出任何软弱!于是我擦了一把汗,勉力昂起头,举步维艰地继续向前。

 

       她为我打开后备箱,我把箱子扔了进去,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在车窗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绝望地垮下肩膀。玛丽安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我坐过来。

 

       我立马钻进后座,还冲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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